第 40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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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0 章
劉越回店裏時，正趕上趙豈起開一桶油漆，旁邊的牌子上寫著：今日修整，暫停營業。
趙豈看到劉越，笑著把嶄新的滾刷遞過去：“哥，那門可真不好弄幹凈。索性咱們刷成紅色得了。剛好和咱們店標配成一套。”
劉越仰頭看了看大紅色的店標，豎起一個大拇指，沒想到趙豈還挺聰明，弄不幹凈就給他蓋住。
“鬼點子挺多啊？”劉越拆了滾刷包裝，擼起袖子準備一起幹。
趙豈卻走進劉越，壓低聲音問：“警局那邊怎麽說？”
劉越點頭：“見著那人了……”
劉越腦海立刻浮現萬大春半瞇著眼睛，沖自己笑的神情。總覺得那笑裏藏著些什麽，挑釁的、不懷好意的東西。
想及此，劉越便沒辦法心平氣和地跟趙豈在這兒刷門了，放下刷子進了店裏。
劉越調出報警前的視頻，認真看起來，想讓趙豈也幫著確認一下，是不是對萬大春也有點眼熟。
劉越總覺得今天這事兒不簡單。要真像結案書上寫的隨機事件倒沒什麽。
若是真有人想搞自己，劉越琢磨著得提前做好心理準備。
劉越把萬大春潑油漆的那一段截出來叫趙豈：“你來看看這個。”
趙豈放下滾筒進店，趴在電腦前往屏幕上瞅，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。
“你跟王警官走了之後，我就看了這段。感覺這人就是喝醉了，耍酒瘋呢，你覺得有問題？”
劉越也很難從視頻上看出些端倪，但他一向很相信直覺，遍皺著眉頭，把視頻又看了一遍。
“你看這人不覺得眼熟？”劉越問。
趙豈想了一陣，嘿嘿一笑：“這人就是個大眾臉，身體樣貌都算不上獨特，咱們每天接觸那麽多人，遇到眼熟的也很正常。這不是你之前跟我說的嗎？”
劉越倒是真說過這話，再看屏幕上不算很清晰的面龐，似乎又不太確定直覺的準確性了。
“哥，你最近有點兒古怪啊，是不是黃毛不在跟前，你寂寞得慌？”趙豈笑，“不行晚上去我家，讓我媽給你做點兒好吃的補補。”
“嘖，這什麽話，”趙豈這麽說倒真讓劉越想起件鬧心事兒來，“那崽子成天給我惹事兒，我躲他還來不及。”
劉越關了視頻去外面，重新拿起刷子，拉下卷閘門，沾了油漆準備刷。
緊跟其後的趙豈“哎呦”一聲：“哥你別把我關裏面啊。”
兩人正玩鬧著，身邊多了一道高大的影子。
劉越以為是來買咖啡的顧客，還沒回頭就先開口：“抱歉，今天不營業。”
“哥！”趙豈剛拉開卷閘門就看到來客，連忙叫了劉越一聲。
劉越擡眼，看到趙豈正給他使眼色。
劉越回頭，這才發現影子的主人竟然是商睿。
這個點在這兒遇到商睿，挺意外的。
要是平時看到鄰居，劉越肯定得假模假樣地熱絡一下。
可偏偏不巧，劉越現在看到商睿，滿腦子都是他家無處不在的粉紅色，覺得這人表裏不一挺陰暗的，就連裝都懶得裝。
劉越聲音慵懶問商睿：“這個點來這？有事兒啊。”
天快亮時，商睿好不容易有了困意，剛迷迷糊糊睡著，就來了個電話。
江城那邊的負責人，說今天要來融城，有一些數據不太清楚，想中午和商睿約一面，吃個飯順便談談。
商睿便徹底沒了困意，連忙準備好了資料就出門了。
到商業街附近，負責人卻說要晚一個小時。商睿無趣，加上一直對劉越有點擔心，便自顧自過來了。
老遠看到店門上的紅色痕跡，一看就是被人蓄意潑上去的，商睿預感不妙。
一向按照規則行事的人，差點直接闖紅燈。
幸好信號燈及時變色，商睿闊步過來，聞到刺鼻油漆味，立時皺起了眉頭。
“路過，來看看。”商睿坦白。
語氣冷硬，音調低沈，可能是擔憂得太深，壓成了暗火。
劉越哼笑一聲，看商睿一身名貴的筆挺西服，和周圍環境特別不搭，就有點煩。
倒是趙豈挺熱情，看到商睿連忙打了個招呼。
“這有什麽好看的？”劉越把刷頭往桶裏沾。
趙豈那邊已經開始幹了，但沒刷幾下就打起退堂鼓：“哥，這刷子好像沒有想象中好用，早知道多花點兒錢買那種噴壺了。”
商睿也不回劉越的話。往油漆那邊看了眼，然後又看了眼滾刷，瞬間發現問題的端倪，滾頭太寬太粗，卷閘門上有凹槽，不適配。
“用小刷子可能更快。”商睿建議。
“買了，”趙豈立刻從袋子裏翻出兩把刷子來，拿到商睿面前給他看，“是這種嗎？”
商睿看看刷頭又看看門板，二話不說，直接沾著油漆就往門上刷。
商睿刷漆跟練過一樣，手下有力又沈穩，一筆過去，油漆平整光滑，卷閘門立刻有了新氣兒。
劉越覺得這人挺奇怪的，大清早跑來這，二話不說上手刷門。別是從哪兒知道自己糟了難，特地趕過來看笑話的吧。
但想了想，劉越又覺得不至於。
趙豈也學著商睿的樣子刷了幾下，卻覺得沒看起來那麽容易，邊邊角角還是不夠細致。
劉越不由又開始自我否定。商睿挺好心的幫自己忙，自己還那樣想他，真不該。
於是劉越用胳膊肘戳了商睿一下：“行了，你別弄了，回頭把油漆弄身上，我可賠不起。”
商睿側頭看劉越，雖然聽不出劉越這話有沒有拐著彎陰陽人的成分，但聽到語氣和往日沒差，莫名放下心來。
商睿沒有停手，只說：“我會很小心的。”
劉越哼笑了聲，有人想當免費的勞工，沒人能攔著。商睿想幹活，又能把活幹得漂亮，那就讓他幹唄。
商睿埋頭刷漆，劉越表情豐富，趙豈看在眼裏內心狂吠。
劉越對這位帥哥的態度，可真是太不一樣了。
趙豈甚至能從劉越唇角變換的弧度，窺探到劉越對商睿的覆雜情緒。
這種舍不得人吃苦受累，又有點壓抑著小情緒的態度，趙豈在劉越對待蔡宇航時都鮮少見到。
趙豈再次猜測，劉越和這位神秘訪客的關系，總覺得不像朋友，到更像是……暧昧對象。
要真是那樣可太好了。
趙豈立時站到了商睿這邊。
周圍的人每次開玩笑，說劉越追蔡宇航追了十八年，劉越都不生氣不反駁，好像坐實了這層關系。
但蔡宇航對劉越就只是小弟對大哥的崇拜。裝得跟小白兔一樣，只享受越哥對他的好，沒一點兒反哺和付出。
也正是這點，趙豈看不慣蔡宇航。
越哥多好一個人啊，趙豈心想，要是他越哥現在立刻回過頭，說他喜歡的人是自己，趙豈能立刻把自己從直的掰成彎的。
不知道蔡宇航裝什麽裝。
趙豈偷瞄商睿，發現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劉越，不經暗暗抿住了唇偷笑。
如今，越哥身後也有了尾巴，趙豈真替劉越高興。
突然店裏響起了電話鈴聲，劉越放下刷子進去接。
商睿便毫不猶豫地站過去，一筆一筆仔細地刷起來。
趙豈就欣賞這種有眼力勁兒的，連忙湊上去笑嘻嘻：“哥，你是特地來看我哥的吧。”
商睿從小到大交際圈非常有限，對陌生人突然叫自己“哥”很不適應，一緊張就開始犯病，除了點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趙豈就知道是這樣，又往跟前湊了湊：“店裏出了這樣的事兒，我越哥心情肯定不太好，等會兒你們去吃點兒好的，剩下的都交給我。”
商睿拿刷的手一頓，側眸看趙豈，認真又直接地問：“店裏出什麽事了？”
趙豈驚訝，他還以為是劉越跟商睿說了這事兒，商睿才趕過來的。趙豈努努嘴，示意商睿往上看。
卷閘門隱藏在店招牌下面的部分，油漆斑駁淩亂。商睿直覺沒錯，果真是發生過什麽。
“越哥淩晨就過來了，一直忙這些，還去了趟警局，潑油漆的家夥竟然是個醉鬼，隨機發洩潑了我們家，你說氣人不氣人……”
商睿盡量把趙豈說的每一句話都記下來，然後再細細分辨其中的意味。
許久之後商睿問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：“他淩晨就過來了？”
趙豈點頭，繼續數落那個幹壞事的醉鬼，卻沒發現商睿暗暗勾起了唇角。
商睿想，自己大概和劉越是有那麽一點心電感應的。店鋪遭難的時候，恰是自己最擔憂劉越的時候。
商睿隱隱覺得，有些事劉越其實不用一個人扛，可以分一些給自己。但一時又想不出，該以什麽樣的身份去說這些。
盡管商睿在家人那，都宣稱有了劉越這個“朋友”，但在劉越那，商睿可能連個“朋友”都不是。
莫名地，一股失落感湧上心頭。於商睿，這又是一種罕見的感覺。
商睿手下的刷子再次動起來，一下比一下穩，一下比一下有力。
劉越掛了電話出來，跟趙豈交代：“新豆到了，我又訂了些樣品，完後你也嘗一嘗。”
趙豈點頭，暗暗給商睿使了個眼色，挪去旁邊繼續刷漆。
商睿理解不了趙豈的眼神，只想起趙豈剛說過要和劉越一起吃飯之類的，深吸了口氣放下了刷子。
“中午我有約，晚上一起吃飯。”商睿跟劉越說。
商睿語言幹練表情淡定，站在亂糟糟的店門口，如青松堅定，望著劉越的眼睛卻溫柔得跟含了春水一樣。
而那語氣，不是邀請不是商量，更像是關系親密者之間才會有的松弛與無間。
趙豈站在一邊，眼睛都看直了。
心想，怪不得他越哥能允許這人跟在身邊，這他媽也太帥了。
首先敢這麽跟劉越說話就挺有種的，另外商睿自帶一股清冷的氣質，加上聲線還特別好聽。
讓趙豈這個直男都覺得，和男人談戀愛似乎也挺不錯。
趙豈深深懷疑自己出了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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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越仰頭看了看大紅色的店標，豎起一個大拇指，沒想到趙豈還挺聰明，弄不幹凈就給他蓋住。
“鬼點子挺多啊？”劉越拆了滾刷包裝，擼起袖子準備一起幹。
趙豈卻走進劉越，壓低聲音問：“警局那邊怎麽說？”
劉越點頭：“見著那人了……”
劉越腦海立刻浮現萬大春半瞇著眼睛，沖自己笑的神情。總覺得那笑裏藏著些什麽，挑釁的、不懷好意的東西。
想及此，劉越便沒辦法心平氣和地跟趙豈在這兒刷門了，放下刷子進了店裏。
劉越調出報警前的視頻，認真看起來，想讓趙豈也幫著確認一下，是不是對萬大春也有點眼熟。
劉越總覺得今天這事兒不簡單。要真像結案書上寫的隨機事件倒沒什麽。
若是真有人想搞自己，劉越琢磨著得提前做好心理準備。
劉越把萬大春潑油漆的那一段截出來叫趙豈：“你來看看這個。”
趙豈放下滾筒進店，趴在電腦前往屏幕上瞅，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。
“你跟王警官走了之後，我就看了這段。感覺這人就是喝醉了，耍酒瘋呢，你覺得有問題？”
劉越也很難從視頻上看出些端倪，但他一向很相信直覺，遍皺著眉頭，把視頻又看了一遍。
“你看這人不覺得眼熟？”劉越問。
趙豈想了一陣，嘿嘿一笑：“這人就是個大眾臉，身體樣貌都算不上獨特，咱們每天接觸那麽多人，遇到眼熟的也很正常。這不是你之前跟我說的嗎？”
劉越倒是真說過這話，再看屏幕上不算很清晰的面龐，似乎又不太確定直覺的準確性了。
“哥，你最近有點兒古怪啊，是不是黃毛不在跟前，你寂寞得慌？”趙豈笑，“不行晚上去我家，讓我媽給你做點兒好吃的補補。”
“嘖，這什麽話，”趙豈這麽說倒真讓劉越想起件鬧心事兒來，“那崽子成天給我惹事兒，我躲他還來不及。”
劉越關了視頻去外面，重新拿起刷子，拉下卷閘門，沾了油漆準備刷。
緊跟其後的趙豈“哎呦”一聲：“哥你別把我關裏面啊。”
兩人正玩鬧著，身邊多了一道高大的影子。
劉越以為是來買咖啡的顧客，還沒回頭就先開口：“抱歉，今天不營業。”
“哥！”趙豈剛拉開卷閘門就看到來客，連忙叫了劉越一聲。
劉越擡眼，看到趙豈正給他使眼色。
劉越回頭，這才發現影子的主人竟然是商睿。
這個點在這兒遇到商睿，挺意外的。
要是平時看到鄰居，劉越肯定得假模假樣地熱絡一下。
可偏偏不巧，劉越現在看到商睿，滿腦子都是他家無處不在的粉紅色，覺得這人表裏不一挺陰暗的，就連裝都懶得裝。
劉越聲音慵懶問商睿：“這個點來這？有事兒啊。”
天快亮時，商睿好不容易有了困意，剛迷迷糊糊睡著，就來了個電話。
江城那邊的負責人，說今天要來融城，有一些數據不太清楚，想中午和商睿約一面，吃個飯順便談談。
商睿便徹底沒了困意，連忙準備好了資料就出門了。
到商業街附近，負責人卻說要晚一個小時。商睿無趣，加上一直對劉越有點擔心，便自顧自過來了。
老遠看到店門上的紅色痕跡，一看就是被人蓄意潑上去的，商睿預感不妙。
一向按照規則行事的人，差點直接闖紅燈。
幸好信號燈及時變色，商睿闊步過來，聞到刺鼻油漆味，立時皺起了眉頭。
“路過，來看看。”商睿坦白。
語氣冷硬，音調低沈，可能是擔憂得太深，壓成了暗火。
劉越哼笑一聲，看商睿一身名貴的筆挺西服，和周圍環境特別不搭，就有點煩。
倒是趙豈挺熱情，看到商睿連忙打了個招呼。
“這有什麽好看的？”劉越把刷頭往桶裏沾。
趙豈那邊已經開始幹了，但沒刷幾下就打起退堂鼓：“哥，這刷子好像沒有想象中好用，早知道多花點兒錢買那種噴壺了。”
商睿也不回劉越的話。往油漆那邊看了眼，然後又看了眼滾刷，瞬間發現問題的端倪，滾頭太寬太粗，卷閘門上有凹槽，不適配。
“用小刷子可能更快。”商睿建議。
“買了，”趙豈立刻從袋子裏翻出兩把刷子來，拿到商睿面前給他看，“是這種嗎？”
商睿看看刷頭又看看門板，二話不說，直接沾著油漆就往門上刷。
商睿刷漆跟練過一樣，手下有力又沈穩，一筆過去，油漆平整光滑，卷閘門立刻有了新氣兒。
劉越覺得這人挺奇怪的，大清早跑來這，二話不說上手刷門。別是從哪兒知道自己糟了難，特地趕過來看笑話的吧。
但想了想，劉越又覺得不至於。
趙豈也學著商睿的樣子刷了幾下，卻覺得沒看起來那麽容易，邊邊角角還是不夠細致。
劉越不由又開始自我否定。商睿挺好心的幫自己忙，自己還那樣想他，真不該。
於是劉越用胳膊肘戳了商睿一下：“行了，你別弄了，回頭把油漆弄身上，我可賠不起。”
商睿側頭看劉越，雖然聽不出劉越這話有沒有拐著彎陰陽人的成分，但聽到語氣和往日沒差，莫名放下心來。
商睿沒有停手，只說：“我會很小心的。”
劉越哼笑了聲，有人想當免費的勞工，沒人能攔著。商睿想幹活，又能把活幹得漂亮，那就讓他幹唄。
商睿埋頭刷漆，劉越表情豐富，趙豈看在眼裏內心狂吠。
劉越對這位帥哥的態度，可真是太不一樣了。
趙豈甚至能從劉越唇角變換的弧度，窺探到劉越對商睿的覆雜情緒。
這種舍不得人吃苦受累，又有點壓抑著小情緒的態度，趙豈在劉越對待蔡宇航時都鮮少見到。
趙豈再次猜測，劉越和這位神秘訪客的關系，總覺得不像朋友，到更像是……暧昧對象。
要真是那樣可太好了。
趙豈立時站到了商睿這邊。
周圍的人每次開玩笑，說劉越追蔡宇航追了十八年，劉越都不生氣不反駁，好像坐實了這層關系。
但蔡宇航對劉越就只是小弟對大哥的崇拜。裝得跟小白兔一樣，只享受越哥對他的好，沒一點兒反哺和付出。
也正是這點，趙豈看不慣蔡宇航。
越哥多好一個人啊，趙豈心想，要是他越哥現在立刻回過頭，說他喜歡的人是自己，趙豈能立刻把自己從直的掰成彎的。
不知道蔡宇航裝什麽裝。
趙豈偷瞄商睿，發現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劉越，不經暗暗抿住了唇偷笑。
如今，越哥身後也有了尾巴，趙豈真替劉越高興。
突然店裏響起了電話鈴聲，劉越放下刷子進去接。
商睿便毫不猶豫地站過去，一筆一筆仔細地刷起來。
趙豈就欣賞這種有眼力勁兒的，連忙湊上去笑嘻嘻：“哥，你是特地來看我哥的吧。”
商睿從小到大交際圈非常有限，對陌生人突然叫自己“哥”很不適應，一緊張就開始犯病，除了點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趙豈就知道是這樣，又往跟前湊了湊：“店裏出了這樣的事兒，我越哥心情肯定不太好，等會兒你們去吃點兒好的，剩下的都交給我。”
商睿拿刷的手一頓，側眸看趙豈，認真又直接地問：“店裏出什麽事了？”
趙豈驚訝，他還以為是劉越跟商睿說了這事兒，商睿才趕過來的。趙豈努努嘴，示意商睿往上看。
卷閘門隱藏在店招牌下面的部分，油漆斑駁淩亂。商睿直覺沒錯，果真是發生過什麽。
“越哥淩晨就過來了，一直忙這些，還去了趟警局，潑油漆的家夥竟然是個醉鬼，隨機發洩潑了我們家，你說氣人不氣人……”
商睿盡量把趙豈說的每一句話都記下來，然後再細細分辨其中的意味。
許久之後商睿問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：“他淩晨就過來了？”
趙豈點頭，繼續數落那個幹壞事的醉鬼，卻沒發現商睿暗暗勾起了唇角。
商睿想，自己大概和劉越是有那麽一點心電感應的。店鋪遭難的時候，恰是自己最擔憂劉越的時候。
商睿隱隱覺得，有些事劉越其實不用一個人扛，可以分一些給自己。但一時又想不出，該以什麽樣的身份去說這些。
盡管商睿在家人那，都宣稱有了劉越這個“朋友”，但在劉越那，商睿可能連個“朋友”都不是。
莫名地，一股失落感湧上心頭。於商睿，這又是一種罕見的感覺。
商睿手下的刷子再次動起來，一下比一下穩，一下比一下有力。
劉越掛了電話出來，跟趙豈交代：“新豆到了，我又訂了些樣品，完後你也嘗一嘗。”
趙豈點頭，暗暗給商睿使了個眼色，挪去旁邊繼續刷漆。
商睿理解不了趙豈的眼神，只想起趙豈剛說過要和劉越一起吃飯之類的，深吸了口氣放下了刷子。
“中午我有約，晚上一起吃飯。”商睿跟劉越說。
商睿語言幹練表情淡定，站在亂糟糟的店門口，如青松堅定，望著劉越的眼睛卻溫柔得跟含了春水一樣。
而那語氣，不是邀請不是商量，更像是關系親密者之間才會有的松弛與無間。
趙豈站在一邊，眼睛都看直了。
心想，怪不得他越哥能允許這人跟在身邊，這他媽也太帥了。
首先敢這麽跟劉越說話就挺有種的，另外商睿自帶一股清冷的氣質，加上聲線還特別好聽。
讓趙豈這個直男都覺得，和男人談戀愛似乎也挺不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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